1月6日晚，电视专题片《反腐为了人民》播出第二集《风腐同查同治》，披露了山西省运城市车辆管理所多名民辅警侵害群众利益案，30人被处理。其中，查验岗民警杜娟民，四年时间收受贿赂165.4万元。档案岗辅警张国桃收取车托的微信红包，靠单笔十元到几十元竟累计总额47万余元。
车管所这样的政务服务窗口是服务办事民众的最前线。如果服务窗口公职人员作风不正，甚至吃拿卡要，既会直接损害群众利益，也会严重影响党和政府的公信力。因此，整治吃拿卡要也是近年来作风治理的重点，一旦发现将严惩不贷。《中央反腐败协调小组工作规划（2023—2027年）》提出，推动反腐败向基层延伸，严肃查处贪污侵占、截留挪用、虚报冒领、吃拿卡要等行为。
一个地级市的车管所，竟然有多达30名公职人员利用手中的权力，把服务群众的窗口变成自己的收费窗口，把自己的工作岗位变成收银台，大搞“层层设卡、雁过拔毛”式吃拿卡要，致使车主只得多花钱找代办员，也就是俗称的车托才能顺利办理。可谓顶风作案，性质恶劣。
从纪录片披露的情况看，涉事车管所“每一个岗位，虽然分工不同，但是基本上都是雁过拔毛”：审核岗民警收了好处费后就会给人插队办理，没有给好处费的人只能老实排队；查验岗民警只要给了好处费，即使是违规车辆也能予以过审；受理岗如果不给好处费，就会以字迹不清等理由变相刁难；档案岗给了好处费以后，办理速度就会明显加快……
在尝到甜头后，这种疯狂敛财从一开始的“收钱办事”，逐渐发展到“不给钱就不办事”：不仅对不合规的车收取好处费，正常车辆不给钱也会被刁难，合规的代办业务也需要办事民众“进贡”。这样做不仅加重了办事民众的负担，也直接扭曲乃至架空了车管所作为管理、服务单位的正常职责和功能。
而拿钱后为超重超限的违规车辆“放行”，既容易增加道路安全隐患，也严重影响道路使用寿命。可以说，这样的吃拿卡要、雁过拔毛，不仅刁难了办事民众、侵害了办事民众利益，也是将巨大的公共安全风险转嫁给了社会。
更值得警惕的是，在这套灰色秩序之下，久而久之，一个地方的车辆检测、驾校培训等生态也连带被污染、带偏。如此案中，不仅严肃处理了车管所违纪违法民辅警，同时当地以此为契机进行彻查，又发现有5家驾校在驾考中收取保过费，安排“枪手”通过软件远程答题、代考等方式帮助考生作弊，涉嫌违法的100多名车托、“枪手”，车检公司、驾校工作人员，都被移送司法机关处理，并被列入禁业黑名单。
这样的案例带来的教训是深刻的。它一方面提醒，在大力推进窗口作风治理的今天，依然不能低估一些“漏网之鱼”继续兴风作浪的可能性，相关治理不仅不能松懈，还要持续深入。另一方面，对这类潜藏在民众身边的不正之风和层层设卡的“潜规则”，也要抓早抓小、防微杜渐。
持续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，“要把整治群众身边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作为重要任务常态化地抓，让老百姓可感可及”。对于窗口单位的服务质量，民众是感受最直观、反应最强烈的，必须多一些根治的决心和零容忍的态度，畅通社会监督举报通道，强化窗口服务的标准化建设，彻底打消一些人“乱伸手”的歪心思。
澎湃特约评论员 予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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